鄉村振興與農村職業教育

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與改革發展農村職業教育

■ 張志增

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并將其列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堅定實施的七大戰略之一，同時寫入黨章總則，這是史無前例的，是我黨為適應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需要所做出的重大決策，為我國新時代社會主義建設注入了新的強大動力。從各地實際情況看，筆者認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實現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的偉大目標，必須把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和農村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緊密結合起來，以振興農村職業教育為基礎，積極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大力培養適應新時代需求的鄉村各類人才，全面提高鄉村各業勞動者素質。

一、改革發展農村職業教育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抓手

“農村”與“鄉村”的含義并不相同。相對于城市而言，“鄉村”是地域或地理空間的概念，而“農村”則是體現行政管理的概念。鄉村振興，是針對現階段農業農村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局中的短板而言的。黨的十九大明確指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當前，我國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主要是城鄉發展不平衡、農村發展不充分的問題。近年來，我國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城市化率已從1978年的18%攀升至2016年的57.4%，但由于農業積累源源不斷地投入工業化、城市化建設，而對農村建設相對重視不夠，導致鄉村區域發展相對滯后，隨之而來的鄉村衰落問題逐漸顯現。據統計，2010年，全國自然村數量為270萬個，比2000年減少了25%，平均每天有240多個自然村落消失。與此同時，伴隨著農村人口向城市遷移特別是青壯年人口的大量遷移，鄉村人口數量呈現顯著下降趨勢，農村老齡化、兼業化、空心化現象日益嚴重。這一情況不僅嚴重消減了農村生產發展活力，也使農村社會由于高質量人口的流失而活力不足，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明顯擴大。2002年以來，我國城鄉收入比一直在3倍以上，2007年達到了改革開放以來的高水平，擴大到3.33∶1。近幾年雖有降低，但依然處于高位，2016年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為2.72∶1。如果將教育、醫療、文化、環境等方面的內容納入福利測算的指標體系，則城鄉之間的實際差距將進一步擴大。

十九大報告對于鄉村發展戰略的總要求，是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產業興旺，意味著在過去強調生產發展的基礎上，實現包括農業在內的產業更加發達和更有活力；生態宜居，意味著不僅關注村容的整潔，而且全面創造宜居的良好生態環境，建設好美麗鄉村；鄉風文明，意味著充分認識鄉村的文化價值，要從文化自信的角度，以文化人，把鄉風文明建設融入鄉村建設的方方面面；治理有效，意味著要從過去的僅僅注重管理民主，轉變到注重治理的效果，要把鄉村民主自治、法治和德治融合成為有效的鄉村治理體系，形成有序、有效治理和發展的鄉村新格局；生活富裕，意味著農民收入顯著提高，從過去實現生活寬裕的基礎上進一步過上富足的生活。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是一切社會活動的主體，勞動者是生產力的第一要素。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完成鄉村振興的各項歷史任務，必須充分調動人的積極性，充分發揮千千萬萬的廣大在鄉勞動者的主體作用。

由于我國現代化事業起步晚、底子薄，各類有限的人才往往集中在了城市，農村人才普遍流向了城市，特別是特大城市、大城市，雖然也有一些人才從城市流到鄉村，如20世紀80年代初期一些城市退休職工到農村參與鄉鎮企業發展，90年代以后一些城市工商企業參與新農村建設，近年來一些城市工商業者到農村流轉土地、參與農業現代化建設和鄉村文化旅游事業發展等，但總體上數量很少，農村人才匱乏，鄉村勞動者綜合素質較低。據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我國6歲及以上鄉村人口中文盲占7.25%，小學和初中文化程度的分別占40.84%和44.91%，高中階段教育文化程度和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僅占9.74%。國家統計局《2015年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公報》顯示，當年的抽樣調查與2010年的全國人口普查相比，具有大學教育程度和高中教育程度人口數量有了明顯上升，具有初中教育和小學教育程度人口有了明顯下降。但是，由于各地農村高中階段教育學生畢業后絕大部分選擇了離開農村，因此農村成人受教育程度實際上并沒有明顯上升。

當前，我國人才資源從城市有序流向農業農村的戰略性規劃還沒有正式形成，同時農村留得住、用得上、干得好的人才培育、成長機制以及促進農村勞動者素質全面提升機制也沒有全面建立起來。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職業教育逐步恢復、發展，為培育農村實用人才和提高勞動者素質，促進農村社會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但是由于各種原因也存在許多問題，如區域發展不平衡、教學設施不適應需求、辦學質量不能滿足需要等，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難以為繼。中央指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必須大力推進體制機制創新，強化鄉村振興制度性供給。顯然，改革發展農村職業教育，加快農村各類人才和高素質勞動者的供給，應是國家鄉村振興制度性供給的重要內容。對此，我們一定要提高認識，堅持把改革發展農村職業教育作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抓手，確保有關各項工作抓緊、抓實、抓出成效。

二、農村職業教育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可以大有作為

（一）培育鄉村各業人才的核心基地

如前所述，要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解決好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就必須培養、造就大批農村用得上、留得住、干得好的農村發展建設帶頭人和各類技術技能人才。多年來，我國大多數農村職業教育學校特別是縣級職教中心堅持面向當地各個產業對勞動者的需求設置相關專業，有的還與鄉級和村級農民文化技術學校合作，構建了三級農村職業教育與培訓網絡，按照“一鄉一業”“一村一品”的發展需要，不斷調整專業結構和優化課程體系，為當地現代農業發展、農村勞動力轉移和農村城鎮化建設培養了大量人才，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河北省于2009年開始全面動員縣級職教中心實施中等職業教育“送教下鄉”，以適應農民生產需要和提高農民綜合素質為導向，實行學分制及彈性學制，根據農民學生的實際需求開發新的課程組合，通過學生走讀、教師走教和學生集中學習、分組學習、自主學習、生產經營的有機結合，培養了一大批農村改革發展帶頭人和勞動致富帶頭人，受到了各界好評，也為全國做出了示范。在新時代新形勢下，農村職業教育作為培育鄉村各業人才的核心基地，不斷深化體制機制改革，提升服務和創新能力，推動農業農村優先發展與農村職業教育優先發展緊密結合無縫連接，充分發揮多功能作用，將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和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發揮重要的作用。

（二）普及農村高中階段教育的重要途徑

多年來，我國普通高中教育已經有了很大發展。到2016年，全國高中階段教育毛入學率達到87.5%，比2006年增長了27.7%。黨的十九大要求“普及高中階段教育”“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事實證明，只靠普通高中是難以完成普及高中階段教育這一重大歷史任務的。2016年，我國中等職業教育招生593.3萬人，在校生1 599.1萬人，其中來自農村的學生占比80%以上，各地縣級職教中心招收本縣（市）初中畢業生的比例達30%~60%，有的還招收了外縣（市）一些農村初中畢業生。可見，農村職業教育在我國普及高中階段教育工作中做出了重大貢獻。但是，隨著農村群眾接受高質量教育的需求不斷提高和農村學齡人口的逐步增加，一些縣（市）由于職業學校基礎條件、師資隊伍等還較薄弱，為普及高中階段教育進一步發揮作用還存在一定困難。農村職業教育是我國中等職業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承擔著普及高中階段教育的歷史使命。在新時代新形勢下，進一步加強縣級職教中心建設，采取多種措施不斷提升縣級職教中心的辦學質量、辦學水平和社會影響，必將對我國普及高中階段教育產生良好的作用。

（三）實現精準扶貧的迫切要求

精準扶貧是相對于過去粗放型扶貧而言的，是根據導致貧困的具體因素的不同，從實際出發，運用科學有效的方法和措施對扶貧對象實施精確識別、精確幫扶、精確管理的治貧方式。對于職業教育這個與經濟社會產業聯系為緊密的教育類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修訂的關于技術和職業教育的建議書》全文100條中有12條專門論及扶貧助困，其中第2條明確提出應將技術和職業教育視為“有助于減輕貧困”的一種方法。2005年《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也明確要求，“把加快職業教育發展特別是加快中等職業教育發展與繁榮經濟、促進就業、消除貧困、維護穩定、建設先進文化緊密結合起來。”無數案例表明，農村職業教育不僅能大限度地開發貧困地區人力資源優勢，使貧困人口通過獲得一技之長盡快就業創業，限時脫貧“消化存量”，還能幫助貧困家庭子女改變命運，阻斷代際傳遞“防止增量”。黨的十九大指出：“讓貧困人口和貧困地區同全國一道進入全面小康社會是我們黨的莊嚴承諾”，要動員全黨全國全社會力量，堅持精準扶貧、精準脫貧，堅持大扶貧格局，加大力度支持貧困地區加快發展。改革發展農村職業教育，對農村貧困人口和貧困家庭子女實行精準招生、精準資助、精準教學、精準就業。把扶貧同扶志、扶智結合起來，既是提高職業教育辦學效益的重要措施，也是推進職業教育精準扶貧的迫切要求，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四）開展成人教育和繼續教育的牢固陣地

農村職業教育的初心，就是面向廣大農村居民需求，既開展全日制學歷教育，也開展成人教育和繼續教育。20多年來，許許多多的農村職業學校不僅為農村未成年人提供初中后或高中后的職業學歷教育，也為成年人提供各種非學歷的短期職業培訓，使學習者及時獲得了相應職業知識和崗位技術技能，同時有效地引導了廣大群眾樹立新型的教育觀和學習觀，重塑了傳統農民的素質結構，培育了大批新型職業農民。黨的十九大要求：“建設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大軍”“辦好繼續教育，加快建設學習型社會，大力提高國民素質”“大規模開展職業技能培訓”。習近平總書記在江蘇調研時指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不能光看農民口袋里票子有多少，更要看農民精神風貌怎么樣。”有人形象地比喻，如果鄉村振興需要一雙翅膀，那么一翼是產業富民，另一翼就是文化精神。對農村職業學校進一步加強建設、使之繼續辦好各層次職業學歷教育的同時，進一步鞏固其各類非學歷職業培訓職能，特別是切實加強農村文化及農民高尚道德情操的引導和培育，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發展各方面，必將會更好地發揮這一成人教育和繼續教育重要陣地的作用，推動國民素質與鄉村建設不斷躍上新的臺階。

（五）推進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的必然舉措

多年來，我國許多農村職業學校圍繞當地及區域產業發展和人才需求，積極與相關行業企業、高等學校、科研院所、農業生產大戶和農民生產合作社等開展密切合作，取得了良好成效。如河北省許多縣（市）職教中心20世紀90年代起就實行了“上掛、橫聯、下輻射”“依托專業辦實業，辦好實業促產業”，有的還引企入校，實行了教學、科研、生產、經營、服務的相互結合，既促進了教育教學改革和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也促進了地方主導產業和特色產業發展。經過長期建設，許多農村職業學校特別是縣級職教中心現已在當地形成了人才、設施、技術、信息等各種相對優勢。黨的十九大提出：“完善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吸收有關行業企業深度參與，進一步推進農村職業教育改革發展，進一步加強農村職業學校建設，必將有利于進一步促進社會有關各界的資源共享與責任共擔，促進農村人才培養供給側和農村產業需求側結構要素全方位融合，促進人才培養領域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現農村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的有機銜接，開創我國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新局面。

三、新形勢下推進農村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思考

（一）不忘初心，堅持農村職業教育的辦學方向和本質屬性

新形勢下推進農村職業教育改革發展，要全面總結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近5年的工作，根據新時代的歷史性變革趨勢，系統分析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在教育領域、農村地區和農民群體中的具體體現，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和基本方略，按照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的要求進行設計，既要引入新思想、新手段和新平臺，又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原國家教委副主任王明達曾經說過：“縣、鄉、村舉辦的各類職業教育，一般稱為農村職業教育。農村職業教育主要培養兩類人才。一類是進城和就近、就地轉移到非農領域的務工人員，另一類是務農的農民。”1983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和改革農村學校教育若干問題的通知》指出：“農村各類職業學校要以教學為主……要把教學、生產勞動與科學技術的推廣應用等活動密切結合起來。”1985年《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指出：“中等職業技術教育要同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需要密切結合起來……在農村要適應調整產業結構和農民勞動致富的需要。”2005年《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指出：職業教育要為農村勞動力轉移服務，要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服務，“實施農村實用人才培訓工程，充分發揮農村各類職業學校、成人文化技術學校以及各種農業技術推廣培訓機構的作用，大范圍培養農村實用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大面積普及農業先進實用技術，大力提高農民思想道德和科學文化素質”。2010年黨中央、國務院轉發《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指出：“把加強職業教育作為服務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重要內容。加強基礎教育、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統籌，促進農科教結合。強化省、市（地）級政府發展農村職業教育的責任，擴大農村職業教育培訓覆蓋面，根據需要辦好縣級職教中心。強化職業教育資源的統籌協調和綜合利用，推進城鄉、區域合作，增強服務‘三農’能力。加強涉農專業建設，加大培養適應農業和農村發展需要的專業人才力度。支持各級各類學校積極參與培養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開展進城務工人員、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逐步實施農村新成長勞動力免費勞動預備制培訓。”在中央的政策體系中，農村職業教育從來就不是僅僅以農民子女為主要對象的中等職業學歷教育和以農業實用技術為主要內容的低端農業職業教育。有些人對農村職業教育的發展歷史和重要作用視而不見，甚至片面地認為“農村職業教育可以培養出合格的涉農專業的技能型人才”僅僅是“一個良好愿望”，把“辦在農村”和“為農服務”作為一些農村職業學校出現辦學危機的根本原因，因而大肆鼓吹農村職業教育要“離農”“脫農”“棄農”，這是十分錯誤的。我們應堅信，只要我國農村社會還存在，“三農”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農村職業教育就大有可為，大有作為，發展農村職業教育依舊任重道遠。

（二）強化統籌，實行農村職業教育的因地制宜和分類指導

我國地域遼闊，鄉村類型多樣、復雜，改革發展農村職業教育不能“一刀切”。根據黨中央、國務院《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2010—2020）》關于“政府切實履行發展職業教育的職責”的要求，省、市、縣各級政府要對農村職業教育工作分別承擔不同的責任，如，省級政府要根據行政區劃、產業布局、人口流向等，將農村職業教育特別是縣級職教中心的規劃納入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總體規劃，擴大省級財政對農村職業教育的轉移支付力度，支持條件薄弱的農村職業學校特別是縣級職教中心盡快提升基礎能力，并將有關發展情況納入省對縣級黨委政府實績考核的重要內容；省級教育行政部門要牽頭制定農村職業教育發展的政策體系，指導資源整合，并負責督導落實；市級政府要統籌謀劃各縣域農村職業學校布局，在確保一個縣（市）集中力量辦好一所高水平職教中心的基礎上，按區域、行業、類型等對現有職業學校進行整合或重組，支持不同的學校做大做強優質特色品牌專業；縣級政府要把農村職業教育納入縣域經濟社會發展規劃和相關產業發展規劃，統籌配置各種職業教育和培訓資源，并將職業學歷教育和職業技能培訓等工作納入政府相關部門和鄉鎮（街道）年度工作考核目標和任務，作為對相關領導干部進行政績考核的重要指標，保證農村職業學校的辦學規模、專業設置、教學條件等與當地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相匹配。要鼓勵農村職業學校特別是縣級職教中心實現學歷教育、短期培訓、科學實驗、技術推廣、生產經營示范等多功能發展，并根據不同區域鄉村發展的差異性，支持不同的農村職業學校（職教中心）在辦學模式、專業設置、課程內容、教學方式等方面進行合理選擇，提高教育資源投入的針對性和有效性。

（三）完善網絡，提高農村職業教育的鄉村振興服務能力

20世紀80年代，在大力實施基本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基本掃除青壯年文盲“兩基”工程和深入開展農村教育綜合改革實驗的過程中，我國各地普遍建立了由縣級職業技術學校（職教中心）和鄉、村成人學校構成的縣域三級農村職業教育與培訓網絡。到2000年，隨著“兩基”目標的初步實現，一些地方的鄉、村成人學校有的被裁撤，有的被減編減員或并入所在學區中心學校，面向農村勞動者及成年居民的成人教育和繼續教育被嚴重削弱。同時，由于“就業難”等原因，一些農村職業學校也開始實行封閉性辦學，“兩耳不聞門外事”，致使原有包括社會服務在內的多種功能逐步退化為單一的學歷教育功能，有的甚至掛著職業學校的牌子舉辦普通高中教育，縣域三級農村職業教育與培訓網絡名存實亡。根據黨的十九大“完善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和“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要求，各縣（市）三級職業教育與培訓網絡應當盡快恢復和完善起來，并根據新的形勢創新其體制機制，實行統一規劃和統一領導，提高其對鄉村振興的服務能力。要加大對縣域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資源的整合力度，一般總人口在五六十萬以下的縣（市）集中力量舉辦一所職業學校（職教中心），總人口在一百萬左右的縣（市）集中力量舉辦2~3所職業學校（職教中心）。縣級職業學校（職教中心）和鄉鎮成人學校可大可小，只要能充分發揮作用、受到群眾歡迎就應被認為辦得好。縣級職業學校（職教中心）要加強對鄉、村成人學校各項工作的指導和支持，部分條件適合的鄉鎮成人學校可以改建為縣級職業學校（職教中心）的分校，由縣級職業學校（職教中心）實行垂直管理。縣級職業學校（職教中心）和鄉、村成人學校要加強與當地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農民專業生產合作社和農業生產大戶的聯系及合作，擴大服務的輻射面。

（四）加大投入，實行涉農職業教育政府公益購買制度

改革開放后，隨著工業化和城鎮化的推進，我國農業兼業化、農村空心化、農民老齡化現象日益發展，同時涉農職業教育規模不斷萎縮，盡管2009年起國家對中等職業學校涉農專業及農村貧困家庭學生實行免學費制度，短期內有了一定效果，但政策效應未能長久持續下去。據統計，2015年我國中等職業教育農林牧漁類專業招生人數34.33萬人，比2010年減少76.1萬人，僅比沒有實行免學費之前的2008年的招生人數29.02萬多5.31萬人；同年農林牧漁類專業招生人數占招生總人數的比例為9%，比2010年下降6.52%。從以農村職業學校為主體的職業高中情況來看，亦從2005年的學校5 822所，招生人數235.24萬人，分別占中等職業學校總數和招生總數的比例50.14%和43.78%，下降到2015年的3 907所、155.2萬人、45.13%和32.34%。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如辦學目標、課程內容和教學模式不符合農村農業的現代化發展需要，師資素質低下，實驗實訓條件簡陋、落后，等等。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關鍵和重點是產業興旺，要做到產業興旺就必須聚集眾多經濟主體，大力發展現代農業，同時催生鄉村新業態，延伸鄉村新產業，促進鄉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未來的涉農職業教育不能再是單一的種植、養殖、加工、營銷等專業，培養的人才也必須具有系統化的知識結構和綜合化的能力結構才能滿足需要。為此，農村職業教育必須在調整辦學目標的基礎上，切實加大投入，研發新型科目課程，貫通職前與職后教育體系，設計和采用新型教學模式，全面改善辦學條件。要制定和實施涉農職業教育教師外出進修的工作規劃與支持辦法，列支必要的專項經費，鼓勵涉農職業教育教師不斷提高業務水平。同時，根據涉農職業教育的屬性實行政府公益購買服務制度，對農村未成年人、轉業和退伍軍人、在鄉和返鄉農民等各類受教育者參加學習均提供無償全額財政補貼。這樣，涉農職業教育才可能提高吸引力，才可能適應現代農業發展和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需求，才可能培育出為鄉村振興真正發揮作用的各類專門人才和高素質勞動者。

（五）優化管理，造就高素質的農村職業學校校長隊伍

農村職業學校校長是學校的高行政負責人，對外代表學校，對內全面領導學校工作。農村職業學校的校長是學校建設和發展的靈魂，從某種意義上說，一位優秀的校長就是一所完善的學校。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背景下，農村職業學校校長的角色、能力、素質對農村職業學校的平穩運營、革故鼎新、發展進步等都起著決定性的影響和作用。2015 年 1 月，教育部公布了專門的《中等職業學校校長專業標準》，對校長的辦學理念和專業要求做出了明確要求。目前，我國農村職業學校（縣級職教中心）校長的來源，大體有政府部門官員、鄉鎮領導干部、普通中學及職教中心自身四個方面。他們有的懂管理，但是不懂經濟、不懂教育；有的懂經濟，但是不懂教育、不懂管理；有的懂教育，但是不懂經濟，不懂管理。各級教育行政部門要積極組織農村職業學校（職教中心）校長學習十九大精神和《中等職業學校校長專業標準》，對照自己的理念、知識、能力、方法和行為，全面提升自己的素質。由于農村職業學校（職教中心）的外部環境和內部條件會隨著社會經濟的變遷而不斷演化，因此校長們必須不斷積累經驗，并在實踐中學會與時俱進，因地制宜、靈活、果斷地應對工作中的各種問題，逐漸形成自己的管理智慧和管理風格。